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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后宫·大观园记】第十回:曲径通幽花容失色 怡红快绿梦歇倦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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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妃忙掩住三姐之口,四下张望无人才道:妹妹……姐姐是过来人……好好劝你一句……如今家是没了,族人获罪,都在生死难明之间,那人虽然只是门客伶人,既然来府上唱过戏,在皇家看来,跟碾死一只蚂蚁又有什幺区别……这是一层。

另一层,虽然你还没有侍奉,但是既然进了园子,便不得再出去的,终身只是主子的女人……甚至可以说,终身只是主子的玩物。

那人以前对你有情也罢,无情也罢,有下场也罢,无下场也罢,你万万不可再想了……旁的不说,你听到他受点小罪的消息便这般哭泣……这要万一被人知道了……你和他……可都有千刀万剐的罪……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就算为他着想,也不可再想起他了,更不可打听他的消息,更万万不要露了喜怒……妹妹……听姐姐一句劝吧……从此天涯两路,不可能再相逢的。

袭人越听越惊,不由得花容失色,细辨言语,竟是这尤三姐还挂念着园子外的一个门客伶人。

进园子,就如情妃所说,其实就是王爷的玩物,最忌讳的就是少妇惦念着前夫,少女惦念着情郎,若是察觉,不定要惹来什幺灾祸。

眼见情妃在园子里势力大,得王爷宠爱,这三姐与她暧昧不明,似乎有做了情妃禁脔的意思。

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奴儿,连屋子里主位也没有,此时若是撞上,只怕先死无葬生之地的竟是自己。

想到这节,更是摒气凝,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。

那壁厢,尤三姐在谢可卿道:姐姐,我……我已经是姐姐的人了……姐姐是为我着想,我再没个不知好歹的……我自当晓得分寸,若不是在姐姐面前,我断断然也不会让人觉察的。

只是姐姐,你千万好歹今后有了他的消息莫瞒着我……虽然我也知道进了园子再没个出去的命,只是割舍不下,能晓得他平安也是好的……姐姐莫告诉人去……我定好好伺候好姐姐就是了……说着又哭得好似泪人一般。

袭人想着,再听下去更不得了,横竖都可能牵连自己,便干脆一扭头,蹑手蹑脚退出了花径,一路琢磨:这下去可怎幺得了……三姐如此用情,也端得可怜,可万一要被人知晓或做出些傻事来,岂非是大祸一场,情妃又是什幺意思呢?居然把园子外的消息递给三姐……一路便从紫菱洲后绕着回怡红院。

那秋纹已在院子门口候着,笑道姐姐怎幺才回。

见袭人脸色有异,便问怎幺的。

袭人又岂可说得,便也胡乱遮掩过去。

一路心事,连晚饭都不曾安生吃。

夜里,值夜的太监又送来荷香驱蚊露,袭人便命四儿满院子撒些驱赶蚊子。

香味略略重了些,便觉得有些刺鼻。

一来二去,竟然闹起了头痛。

夜里又起了几次夜,便昏沉沉汗津津有点不受用。

第二日晨起,袭人欲要挣扎起来,却觉得天旋地转,再挣扎不动的,仍倒在绣床上喘息。

过一阵,晴雯进来见袭人还睡着,讶异过来问候,一摸额头便叫天王菩萨,烫手滚滚,一屋子人都慌了起来。

原来园子里的规矩类同宫里,除了戏子,太医,至亲是不得入后宫的,只是这园子虽说是后宫,却也不是后宫,说到底只是个圈养性奴的园子,除了张友士,太医也不轻易进来。

袭人只是一个奴儿身份,有时也不好常常去请动的。

若得了病,还不知怎的是好。

于是,麝月便去急急的回熙凤,晴雯只管用冰水裹了毛巾替袭人降热。

袭人昏沉沉便又睡去。

再醒来,却觉得口干舌燥,四肢酸痛,正不受用,睁眼,却见床头坐着插金缀玉一少妇,揉揉眼看,竟然是凤姐,身后还有平儿,晴雯等人。

袭人便一边挣扎要起,一边道:妃子怎幺来了……这怎幺受得起……凤姐忙按到袭人道:别起了……这会子还讲什幺礼数……可怜的丫头……园子里得病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
袭人苦笑道:是奴儿自己身体弱……倒惹妃子您挂怀了……凤姐笑道:别说这见外的话,终究都是自己姐妹,再说了,我挂怀不挂怀也治不得病,可惜主子其实不常进园子,……哎……即便进了园子……其实我也未必就能和主子说上话,否则下次必定请主子恩典,要给园子里专职配个大夫不可……不过你也不用心急。

只管宽着养身体……我已经差人去回了王府里月姝姑娘了,也请王太医来看脉了。

你适才昏睡了半日,太医也看过脉了,现开了药,我已经着小红去配方,让老妈子去街市上抓药去了。

袭人忙谢恩道:妃子……您这份心田……可怎幺说呢……只是为了我不必闹着沸反盈天的,躺两日歇歇也就好了。

正说着,门外却又来了几人,定睛看时,是宝钗带着莺儿来了,进门便递一个小瓶子给晴雯,冲着王熙凤盈盈一礼,又道:妃子也来了……听说袭人妹妹病了……这是我以前娘家的『风邪凝丹』,下火热最有效的……园子里一时若来不了大夫,袭人妹妹可用这个,一日三颗,就清水服下,晚上若是能睡安稳,两日必能好的。

袭人要谢,凤姐和宝钗忙又止了。

怕袭人费,说一会子安慰的话也就去了。

晴雯,麝月等只管去打点。

只那秋纹年纪小,坐在一旁伺候。

袭人昏昏欲睡,却又难以真的入眠,半梦半醒间仿佛身上燥热,似乎又梦起昨日可卿和三姐之话,然后竟然想起宝玉,仿佛宝玉又在身边,梦起自己以前的有一次,那一次其实也是在可卿房里,宝玉去歇中觉,自己在门外守着,听见宝玉叫嚷要醒,进去安顿端上了桂圆汤,替宝玉系裤带时,竟然摸到宝玉被中湿黏黏一片冰凉,唬的忙退出手,那时自己渐通人事,察觉了不由脸红,又要替宝玉遮掩,少不得就不吱声只管替宝玉理了衣裳。

到晚上才问宝玉究竟梦到什幺故事了。

哪想那宝玉说得一番淫梦,只听得自己掩面而笑,谁想那宝玉又拉着自己的衣衫要试云雨。

自己虽然害羞,但是想着做宝玉这等富家公子的房里丫头,被他猥亵玩弄,乃至奸污破身,却也是礼法所当,挨得过今年挨不过明年的,更何况贾母之意,早就是将自己与了宝玉的,再何况宝玉温柔俊俏也可人意,便半推半就,由得宝玉脱去了衣服,作着嘴儿,摸着奶儿,用那少男的玉茎插了自己的少女下身。

虽说第一次生涩勉强,疼痛之中也谈不上几多快意。

只是自那以后,宝玉视自己果然不同,连王夫人也待自己别眼看待。

本想着若是长此以往,止不济也能混个房里的姑娘,谁想没有数月,贾府获罪,天崩地裂,宝玉早已经被发配到了采石场为苦役。

自己这个本来以为的终身依靠也是镜中花水中月。

不想又被王爷看中,唤进园子来做了性奴。

虽说身份听着低贱,但是自己做奴才丫鬟出身,想来也不过如此。

只是园子里美色众多,王爷主子进园子也不过两次,尚未临幸的小姐还多,也不知何年何月轮到自己,长夜寂寞,芳心无依,自己一个已经破了身的奴儿,也不知道主子是否会真的临幸。

自己屋里没有主位,怡红院本来是大观园里的紧要所在,一下子便成了人人作践得的地方。

若不是凤姐念在往日情分照看,还不知怎样。

再想着王爷不来,宝玉却又不知哪里。

身上燥热,竟然春心都荡漾起来。

想着又有几次,自己陪宝玉入睡,那缠绵醉骨,爱意温柔。

人生美境,不过如此。

此时病着,也不知是否可以超生。

一只嫩手便进了被窝小衣里面,抚上了自己滚烫滚烫的身子。

噫,自己的乳房如此精巧,想想自己其实才十六岁,却已经失身于男子,小乳早已经被男子摸玩过,可怜这乳房,柔绵舒软,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男子会来亲近。

噫,可怜自己的乳头,新剥鸡头,娇嫩如脂,今生是否还有男子会来舔弄。

噫,可怜自己的下身美户,此时已经阴毛丛生,每一根阴毛上少不得沾染露珠。

今生是否还有男子会来抠摸。

噫,可怜自己的两片贝肉,肥美多汁,不幸已经被宝玉染指,但那舒爽此生难忘,今生是否还有男子会来进入。

想想女孩子家,真是天性淫荡,再怎幺表面贞洁,衣服裹实,其实内心都渴望着被人强奸,被人侮辱,被人逼迫,被人玩弄。

难怪那尤三姐一心念着园子外旧日相好。

也不知两人只是情义通通,还是有了什幺。

若是有了,三姐不比自己丫鬟身子,只怕日后主人发现不是完璧,要遭祸。

若是没有,那三姐将来被主人开苞,又不得许身爱郎,强颜欢笑之余,该有多少难过伤心……这一路,三魂天外飞,七魄宇内游,手上似乎用力,下身一阵舒坦,竟然才痴迷着睡了过去。

第二日起来,昨夜之梦似乎记得一二,又似乎忘了。

有些口渴,便唤水来喝。

晴雯只笑道要水喝便是病有起色了,果然,不几日,要汤要水要粥,也渐渐好转起来。

只是那日园子曲径所见所闻,却万万不敢提起的。

袭人她倒是知礼,身子略好了些,便去各房拜谢,先是拜过凤姐,又去拜了可卿,从天香楼出来即想去谢过宝钗。

身后却追出一个小丫鬟来,道:姐姐留步。

袭人回头看时,却是跟着可卿的贴身小丫鬟瑞珠,捧着一个秀气小竹篮来。

便回步问候。

那瑞珠笑道:姐姐回头要不去看看林姑娘,也顺道替我们妃子娘娘把这小篮绒线送去……林姑娘说了几次想要红绒线结冬天戴的护膝,我们妃子可记得呢,前儿得了这些上好的,就便就请姐姐替送去……袭人便知是情妃让自己替着问候黛玉,便道个好,干脆携了篮子就奔潇湘馆去。

那潇湘馆外此时春竹正盛,郁郁斑斑,草木知了,潺潺声动,青幽瑟静。

敲门应声,却是小丫鬟雪雁出来开门,见是袭人,忙问袭人身子可大好了,便往里请。

进几步路,却见黛玉房里有客,竟然是素日不太见人的栊翠庵主妙玉,见那黛玉一身月白素装,如冰山仙子,瑶池玉女,只淡淡盈盈盘坐在案几旁,面前有一尊焦尾古琴,十指纤纤抚那琴弦;那妙玉一身淡色道袍,又如莲池观音、雪域菩萨,坐在一旁对着香炉静听,竟是在听谱。

袭人虽不读书,也懂得几分风情,心下不由得咋舌,若不是那妙玉清净傲洁,世人难及,此情此景,断难得世上有几人,配得起这黛玉问琴之风流雅致。

见袭人进来,妙玉也不搭理,黛玉身子软软欲要起身问好,袭人忙上前见过了礼,备说了情妃的事。

黛玉笑道:我身上不好,少出来走动,冬日里更怕冷,才想称着如今天热,正好结一对护膝,倒难为妃子娘娘想着呢……不敢劳动姐姐,回头我自去向妃子道谢就是了……说着低头又看那琴谱。

袭人也不便打扰,便告退了出来。

到门口,见紫鹃在院子里候着,便也问候几句。

才又出了潇湘馆,仍想着前情,要奔蘅芜苑去见宝钗道谢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下文书分解。

这真是:淑德闺贞俱为幻情天怨海皆是空当别旧年小郎君愿忘妾在储秀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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